回老家看看

Video by woodlander

老家在农村。

以前回去还能闻到正宗的牛粪味儿，吃干谷草拉的牛粪总是比不上吃青草的拉的，这个我记忆深刻。

但是现在，现代化了，牛就不再是“劳力”了，功用蜕化成“食物”。 

农村还有一些别的味道，柴火味，秧田味，鸭群在水里游过的腥臊味儿等等。关于农村的记忆，我总是味觉在前，视觉在后。

《黑狗》，猪，丙烯，尺寸不详

狗是重要的配角。我们那里主人给狗取名很草率，一个村子有10个大黄，15个花儿、6个黑（ha）板儿。这些狗性格各异，有些敏锐，有些迟钝，有些多情，有些寡义，有些爱瞎几把叫唤。

我家的狗除了花儿，没有一个是寿终正寝的，都是中途走丢，不知所踪。

春节的时候，家家户户放鞭炮，狗特别惨，吓得到处躲，瑟瑟发抖。我们家黄板儿慌不择路，跑到猪圈和母猪待在一起，也不嫌丢狗。

狗也有七情六欲，青春期到了也要耍朋友。但是主人们对狗的爱情不屑一顾，有时还棒打鸳鸯。“唉，我们家的是母狗，怀起了生狗麻烦的很，送都没人要。”邻居总这样说。他只要一看到别的狗上门，就捡起一块石头，骂骂咧咧，又追又撵。

农村有一种叫地瓜的东西，结在藤上，果实的结构颇像无花果。我从小期待夏天，这是原因之一。这种果实小小的，但非常香甜。“六（lu）月六（lu），地瓜熟”是我们那里的谚语，每年我就盼着6月的到来。农历6月，放暑假了，我表哥就会来我家和我起去淘地瓜。这是我童年阶段的固定节目。

只是有一年，大爹把我和表哥藏起来的地瓜吃了，截取了我们的劳动果实——要知道，我们在烈日下流了多少汗，跑遍了几道田坎才找到的地瓜啊。整整一罐头盒子！大爹说，我以为是你们舅妈给我留的呢！

现在城里面有很多垂钓爱好者。说实话，钓鱼是我小时候最拿手的表演项目了。就在竹林里（也不知道是哪家哪户的）偷一根斑竹，绑上鱼线和鱼钩，再在菜地里挖几条蚯蚓，走到家乡的小河边开干。对了，我的浮标是玉米杆做的。

一个鱼钩不过瘾，我就绑上3个，有时真能一杆就钓三条鱼，那能兴奋一晚上。我对吃鱼不感兴趣，但是我希望家里其他人喜欢，这样我就有钓鱼的正当理由。钓鱼不是为了 吃鱼，就跟打游戏一样，是一种娱乐。如果你家里有人说他钓鱼是为了让家人能吃上一顿鱼，别信，他就是为了把钓鱼这项娱乐活动包装成正义劳动。

回老家是容易的，但回到童年是困难的。好在我们总是能找到那一棵小时候就存在的树，小时候摸过的石头，小时候在墙上的涂鸦还在，就感觉时光不太远。还有，田园犬的叫声始终如一，汪！汪！汪！汪！粗犷有力，让人欣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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